噶尔钦陵居然要走了,他才醒来没两天吧,这是被吓破胆了?还是吐蕃内部发生了什么事,他必须要赶回去?
这事他作不得主,不管是挽留还是欢送,得大明宫的那位拿主意。想到此,他把文书卷起来,叫来一个小吏,这送去天后那,给上官婉儿。
此次大张旗鼓的请吐蕃来谈判,虽然明年上说的是开埠的名头,但实际上是为了军权。
天后摄政已经数年,在方方面面都在安插自己的人,十多年前立后一事,给她敲了警钟,前朝无人,即使君上再宠爱,也是寸步难行。
经过多年经营,武氏一族及追随者日渐庞大,不过有一块领域,始终水泼不进,那就是军队。
军队和别的地方都不同,是靠实实在在的军功或者世代武将之家才能出头的地方。武家一直想塞人进去,都未果,如今手握重兵的大将都不是武氏一派。
张文权很清楚,如果边陲没战事,那这些武将在朝堂上的作用和影响就会大大下降。拉拢噶尔钦陵,西线无战事,那天后就有机会把慢慢军权收回来,废了这些顽固的老将。
她始终对当年反对她登上后位的那些人耿耿于怀,张文权默默的想。
皇城里的右卫驿所,右卫大将军和金吾卫大将军两人对坐着在喝茶。
噶尔钦陵醒了,出了太医院回了驿馆。双圣派人慰问了一番,给了些赏赐,就没了下文。这几日噶尔钦陵在驿馆休息,和谈暂时搁置。瞅着皇城里静悄悄的没有动静,两人都有些惴惴。
右卫大将军首先有些忍不住,老李,你说中毒这事算是过去了?
金吾卫大将军斜眼看他,想什么呢,这么大一件事,能这么轻拿轻放?那不是噶尔钦陵还在这,等和谈结束,人一送走,估摸着就该秋后算账了。
可,毒也解了,也没造成啥损失,那吐蕃人醒过来也没去皇帝那吵闹。苦主都没说啥,这不就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么。
苦主怎么想,咱们不知道,蛮族思路迥然不同,谁知道后面会不会爆发,都不一定的事。不过上面对这事肯定重视。
你又得了啥消息?快说说,最烦你这说一半藏一半的。右卫大将军是个急性子。
听说没,大兴国寺的一个大喇嘛自杀了。
是听说有这么一回事,没注意。
哎,老兄,你是常年在皇城里享福享惯了,对这些民间的事都不上心。顿了顿,凑近了压低声音,平日里这种小案子,长安县就处理了,都不用上报金吾卫,这次,你知道不,大理寺直接跑到现场,把长安县的法曹轰跑了。
这倒是有些蹊跷了。右卫大将军摸着胖脸,也咂摸出味道了。上面要查也应该叫你们金吾卫去查呀。
老兄,你算是看懂了吧,这就是上面对咱们,不说起了疑心,至少是觉得咱们办事不利,所以拐弯派给了大理寺。一个番僧,至于惊动大理寺不?不至于,但是吐蕃使团在京城呢,况且前阵子又出了事。所以吧,上面对吐蕃的事上心着呢。
所以,这阵子,夹着尾巴做人呗,别又出啥幺蛾子,被数罪并罚,咱俩的乌纱帽可就不保了。李大将军想着颇有些得意,噶尔钦陵醒来的那日,他就把手下叫过来耳提面命了一番。
对,我现在就给那帮子小崽子紧紧皮去,最近别给老子惹麻烦。
白鹿原的别院书房里,坐着三人,端坐的是顾辞的冰山师兄顾念,对面斜靠在案前椅子上的正是从机谷刚回来的白先生,白蹄乌。他旁边的是一同回京的飒露紫,顾辞的武师父。
一切如少主所料,宇文家已经同意了。不过咱们真要帮他们灭了谷口的兵?
顾念微微一笑,他们是被当年的事吓到了,尽时不同往日,当年的天策上将军早已作古。如今的两位,一个疾病缠身自顾不暇,一个么,军队里没有心腹,自是不会有人尽心尽力的去执行长安的命令。即使进谷,吓一吓也就退了,哪里用的着我们去灭。
那我就放心了,还没拿到宇文家的回报呢,先干活总有些亏。白先生作为盟里的财神爷,果然首要关心的就是赚钱赔钱。不过这次要的蛇蜕是?
青年但笑不语的看着白先生。
噢。白先生恍然大悟,怪不得药王会出手,感情是许了这个报酬。孙思邈也就醉心各种奇珍药材。少主又是空手套白狼。
话说回来,小辞倒是机灵,看到小灰灰就领悟了我们要他做的事,不愧是少主的师弟。
这孩子不过是少些历练罢了。过的几年必能独挡一面。
大喇嘛被人截胡,动手的人还没查到,不过省得我们动手了。
老飒,你倒是轻省哦。白先生冲老飒撇撇嘴。
嗯,人品好。
你这人,要么不说话,要说话就噎我,我是欠你飒